北半球的寒冷, 在南半球天堂般的小島上
只是在海灘唯一需要的衝浪褲
那年的聖誕節前夕, 我認識了一個好可愛的女生
可能是幾天以來的氣氛, 加上一杯接一杯的啤酒
我們擁吻在倒數著跨年的酒吧裡
小島上像是高中的校園
不能開車的柏油路上
租一天要600台幣但幹來就不用錢的腳踏車
就是最趴的交通工具
同事們在計較工時, 我會自願提早下班
兩個人騎一台腳踏車(所以那個時候我還有身材)
看心情, 選一個那天, 沒有觀光客的沙灘
游泳 浮淺 日光浴 一整個下午
那個時候我們都好黑
之後 我們在一起離開了小島買了一輛車
快二十年的箱型車 有點破
但"室內"設計把它變成我們的家
後來我們叫它Hard Rider
我們開始一起流浪
一起沒錢了再一起賺錢
一起去了好多地方 一起做了好多事
好多到現在閉上眼睛想到還會笑的事
一起看了好多風景
好多這輩子不會再感受到的美麗風景
美夢一般的九個半月
之後女孩回到香港 回到之前的室內設計工作室
日以繼夜的工作
百萬港幣的案子一個接一個 她常說自己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我決定跟隨老爸的腳步 到調查局上班
但千分之三的錄取率不是開玩笑
一天10小時 跟自己最愛的刑法為伍
一天10小時「有責原則」「罪刑法定主義」「客觀主觀構成要件要素錯誤理論」「犯罪之行為或結果, 有一在中華民國.......」
不一定有機會
兩個人都有壓力 但總是期待午夜的Skype約會
也都是恨不得 自己就在螢幕的另外一邊
這樣過了三個月
今年的聖誕節跟跨年
女孩一天像打廣告一樣, 睡不到五小時
沒天沒夜把工作做完
到臺灣幫我過生日
我們好像回到了澳洲, 把臺灣繞了一圈
那晚在桃園機場, 女孩走進出境大門前的微笑
好像相機裡照片一樣的真實
卻也是那樣的不真實
就像一起在澳洲的最後一天
前一秒的懷抱裡的髮香
變成下一秒獨自一個人
坐在駕駛座 手上拿著溼的衛生紙
幾天之後, 女孩開始不接我的電話
傳了封訊息, 跟我說
夢該醒了
她說她想要的很簡單 是感冒發燒的時候
會像在日月潭一樣 有人會在半夜四點
起床幫她找藥找冰塊
不是會斷線的Skype 還有冰冷的螢幕
我無能為力
隔天 寒流襲台
報紙寫著入冬以來最低氣溫
在20度的"溫"水游泳池裡40分鐘
想了好多
晚上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裡
兩個人抽泣的聲音
我也告訴女孩 真的夢該醒了
我不會也不想怪她 本來就是會這樣
要怪就怪臺灣跟香港
中間還是有臺灣海峽 沒辦法加蓋
今天晚上夢真的醒了
可是閉不起來的眼睛該怎麼辦?
像被刀子挖開的心該怎麼辦?
只好酒買多一點
2011.01.18 0311am
